荧光闪烁石油河(14)

妒火、爱火、愤怒之火，把杨磊烧得火从心里往外窜。吴红哪里知道杨磊的心思。自己憋了多天的委屈，看到杨磊忍不住泪水一下就滚落了下来，她哭着说：“人家想你了，就不能来看你吗？”

吴红想，看到自己哭，杨磊会来抱着她哄哄的。没想到杨磊不阴不阳地说：“见到我说想我，见到别人说想别人，你累不累呀？”

吴红一头雾水，她惊诧地睁大了泪眼说：“你说什么？你说清楚点！”

杨磊语气更冷了，冷得让吴红害怕：“怎么，还不够明白吗？我这是给你面子，要不要我挑明？”

吴红也生气了，她重重地用胳膊擦了一下眼泪说：“你明说吧，想干嘛？”

杨磊也气愤地发抖说：“既然你不要面子，别怪我不给你面子，我就直说了吧！姓吴的你听好，我再喜欢你，也不想吃别人啃剩的馒头！你走吧！我不想再看到你这种女人！”

吴红遭到这当头一棒，病倒了。

怕杨磊联系不到她，她带病坚持上班。她盼望杨磊来电话认错，盼杨磊与她和好。办公室的电话铃一响，她就紧张心跳，但令她失望的是，来的都不是杨磊的电话。这种等待的日子真难熬，一天过去了，两天过去了……日子难过天天过，半个月过去了，她仍然没接到杨磊的电话。

顾洁雪在外面幸灾乐祸地放冷语：“活该！脚踏两只船的人都没好下场……”

吴红快疯了，她想去找杨磊解释一下。但想想杨磊说的那些话太恶毒，她又动摇了。

她的痛苦没地方诉说。她独自一人来到了沙河边，在没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。辽阔的原野、宽广的河面、奔流的河水，让吴红沉积已久的郁闷得到了释放。她用河水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脸，仿佛这样可以把所有的痛苦洗掉。

爱情是一把双刃剑。吴红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，杨磊过得也不潇洒。以往每个周日是吴红相伴度过，在他的单人宿舍里，处处还留着吴红的气息：吴红插在花瓶里的那束野花，枯干了。在这间小屋里，她在他的臂弯曾幸福地低声哭泣。他们一起曾为一个不同的观点争论。他们也曾在这里快乐地戏笑……

杨磊有文凭，在机关工作，本人条件也不错，给他说对象的人络绎不绝。把吴红的影子完全从生活中抹去，就要快点儿找一个新的情感载体，但每次与别人见面时，吴红的样子就会从杨磊的脑子里蹦出来。吴红的一个笑脸、一个眉动，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，赶不走，挥不去。特别是她最后离开他的房间时，那泪水盈溢的眼睛，让他更是揪心。

又是一个周日，杨磊漫无边际地在马路上走着，走着走着来到了总部车站。在这个车站，他曾经多次接过吴红。车停了吴红没有走下来。在汽车起动的那一瞬间，一双曾让他激动不已的眼睛与他相对了，杨磊的心剧烈跳动起来，追赶坐在汽车里的心爱姑娘。是电影里常见的镜头，杨磊没追，这毕竟是现实生活。

周一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，杨磊就离开了办公室，他搭乘去前线的最后一班车。

在吴红第一眼看到他时，眼睛一下就湿了。她故作轻松地问：“你们又组团来前线检查？”

杨磊说：“不！我是来看你的。”

她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，又回坐到原位。

杨磊问：“怎么样？最近还好吗？”

吴红点点头作为回答。吴红不再像以前那样跟他无拘无束地谈话，客气得让他感觉到生分。他希望她跟他撒娇，无道理地跟他争吵。而现在她不是俏皮的样子，她如梗在喉无法说话。她用点头和摇头与他交流，她在努力控制泪水，尽力不流下来。

“又找男朋友了吗？”吴红像是被杨磊的这句问话打开了泪闸，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滚。杨磊一把搂住了比以前更加单薄的吴红说：“不哭！不哭！我心疼！”

她在他怀里大哭起来，哭得有些失声。她鼻涕、眼泪糊了他一身，等自己哭够了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。

她说：“不好意思，让你见笑了，不用你可怜我，你走吧！”

他说：“我在可怜我自己，我想你而不能来看你……我不是好男人，让心爱的人伤心……我没志气，我真的离不开你……我努力忘记你，可又做不到……只好厚着脸皮来……”

吴红破涕为笑，说：“讨厌！”然后用双臂环抱着他的腰，头贴在他的胸前说：“你太伤人了，以后我们好好的，不要再生气，你别再小心眼儿了啊！”他也拥抱着她说：“你是我一个人的。红，爱情是自私的，不管以前有没有，以后你不许再跟张大伟来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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